富川乡韵——记阳新县首届民族民间文化展演（一）

茫茫大士

文/戴逢进（阳高教师）
       上午去步行街瞎逛，买了两本杂志，发现正在维修的老电影院前面的广场上有个临时搭起来的台子，看条幅，原来是惠民文化演出，台下摆着摞着各种广告牌，各种民间民俗，你像我家乡太子的接太王，阳新鼓书，阳新的采茶戏等等。问正在调音的叔叔，这个演出什么时候开始，他起先没理我，可能是没听见吧，头低着，满脸的汗，当他抬头的时候，我又问了一遍，他才回过神来，说晚上，然后发现我是年轻人，又换了一种语调，说，是晚上，晚上啊。我这个时候也就走开了。
       继续在阳新的焦阳里暴走了一阵子，陆续逛了几家书店，发现有个叫三味书屋的书店还不错，在实验中学旁边，二楼的书看起来都挺顺眼，很多文学书。掏了两本书。一本余秋雨写的老早在网上就买不到了的讲昆曲的《笛声何处》，封面几个字写的真漂亮。一本余光中的诗集。
       晚上七点多，天微微亮的时候从租的房子这边搭公交到广场，演出已经开始。几个四五十岁的老爷爷老太太敲着锣吹着笛子。笛子仿佛许久未练，老走调。整个听来很郁闷。主持人在上面喊，好不好听？都说不好听。接下来的几个节目都不怎么成型，土是土，但土得不够有味道。扭扭捏捏的，最让人难受了。所以，一度让我伤心得要晕掉了，难道民间的东西真的就这样了？需要尴尬成这幅田地？
       到了第四还是第五个节目的时候，是一位老爷爷给我们说书，用一个渔鼓跟一个拍板伴奏，这老爷爷看样子岁数该有七十多了，但是，声音出来所产生的气场把我震到了，这岁数了，声音怎么就那么干净呢？这个属于曲艺艺术，以说为主，间或杂些唱段，土话很押韵，唱得也很嗨。后面还有一个也是一位年岁差不多的老爷爷，也说书。唉，发觉这老头子就是老头子，能入角色，感染人。关键还能现场编词，绝。“国家政策好，给我老头子这个机会上来玩玩···共产党万岁！”······
       浮屠还是哪里的簸箕舞是先录好带子，然后伴舞，这个节目在我高中的时候就听过，但是是剧团演出的。 “领导来了，茶都冒喝一口，快点煮吃，快点煮饭”，旋律上口，干群关系多和谐。
       韦源口镇的《老两口学毛选》双人情景剧，边唱边做，老时代的风貌，有很单纯的东西在里面，感动。
       浮屠镇一位姓陈的老艺人表演口技《哭嫁》，用男人的细嗓模仿女娃出嫁时候母女互相唱泣的场景，太逼真，声音一出来大家都笑，分明就是两母女啊！我在听的过程中有一个发现，因为在一些乡俗的葬礼上听过请来的专业的哭丧队的表演，那个调调也是这个调调。所以，听到后来，感觉这声音把这广场都罩上了阴影，仿佛这里老了人，还好这里哭的是“嫁”。
       按我的粗略的分析，这调调无非是五声的，徵调式，调调又总是从上往下叹，往往第一句，从高位置的“工”一路叹下来，工一音，伬两音，以此类推一次，再接一个长点的叙述句，音调稍平缓，往往是五个音，再加四个音，最后两个音收尾。如是构成一个气息很长的句子，一句下来婉转悲切，闭眼思之，往往要泪下。词的规律也相应的是，三三五四二，第一个字用称词，下面一个字称呼，第三个字再用称词，两次，再接五个字加四个字叙述具体要表达的事件跟感想，最后用一声呼唤收尾，比如，刚开始他唱：“啊姆啊——啊娘啊——你生我养我——不容易啊——娘啊——”。唱词内容不断变化，而调调始终反复，只在偶尔的地方因为字调的或情绪的关系稍作一些调整。
       晓来从小到大，真没这么真切地听过哭嫁。因为很小的时候，村里虽然有人哭嫁，但大人不让看。往往远远地偷偷地看到的是女儿卧在被子里的时候，母亲也过去，哭的声音肯定不会大，只有偶尔传来的余音，不真切。再有，这样的一种仪式越到后来，越加的成为不受重视的东西，可能觉着自己平时都在一起，没那么伤心，更何况以后不是还要经常见面吗，所以，也就不怎么哭，到这个时候，最多也就说会儿悄悄话，或者偷偷抹几滴眼泪，不再那么张扬地哭了。我见到我妹妹出嫁的时候，老妈干脆就哭不出来。但是据老风俗说是要哭的，不哭以后不吉利，于是就把外婆找来，也就抹了几滴眼泪，因为里面围满了人，一个个嬉皮笑脸，谁有心思哭啊。我分析过去这哭嫁里的深意呢，我想原因可能是，那个时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，这辈子可能就很少甚至不能回娘家，就不是娘家的人了，所以，思起这些年的养护玩耍，嬉笑怒骂，一时间便涌上了心头，无法抒发，故唱泣之。而相对地，女儿一朝嫁作他人妇，或许永无再见娘亲之日，为以后不能侍奉左右，实在是感到一种莫名的悲感，于是也要哭。这样的话，一来一去，互相呼号叙述这些年岁的一些生活细节，细细思来，慢慢想去，千叮呤，万嘱咐，于是便有了哭嫁歌。至于哭嫁哭丧为何在俺们这边用同一种调调，其实道理一样，都是离别之苦（哭）啊。所以说，这个节目给我的感动最深。
       好啦，今天就记这些，明天据说还有演出。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2011/7/29夜深 于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 石壁寺路 小明巷8号
链接：
http://v.youku.com/v_show/id_XMTgyOTg1NDAw.html（阳新哭嫁歌，采茶戏剧团演出，重新编排过，没有昨天晚上听的过瘾）
http://v.youku.com/v_show/id_XMTA2MTg0NTgw.html老两口学毛选，到处都是一样的啊！

天老

这些活动都是很有益的活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