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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这个贴子最后由木子风筝在 2003/12/23 09:30pm 第 1 次编辑]
天气是阴冷的,我抬头看了一眼灰白色的天空,又低下头看着同样灰白色的地面。
天空和城市的颜色因为鲲的存在而变得不同,这种不同只存在于我的眼睛中。
我应该是快乐的,我常常这样提醒自己,因为身边有太多不快乐的人,所以我必须要快乐,这样才能让我爱的人快乐。
大学毕业之后我考上了上海一所大学的研究生,开始了我的另一段人生,鲲有时会到上海,我知道那只是因为他的工作,他是个自由摄影师,我看过他给姐姐拍的无数张相片,每一张相片里的姐姐都像是有生命一般,有着幸福温柔的笑容,爱情好象漫溢的水,流动在照片中.
在姐姐出事后的四年里,我和鲲每年只见一次面,他会在这个城市短暂停留,对于他的行踪我一向是迷茫的,也许他会和我呆在同一个城市里,可是我们不会联系,也不会见面。
我的脸上挂着微笑,其实这已经成为一种习惯,我想让别人认为我是快乐的,最重要的是,我要让鲲觉得我快乐着。
鲲每次来上海都会第一个通知我,有时候我会为了这个第一而开心很久,可是我努力不去想他在上海除了我,不认识其他人。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是可怜的,但是这种自怜的心情不会持续太久,因为我总是可以把自己从这种悲伤中解救出来,在这场无望的爱情中,我学会了自我保护和自我安慰,如果有一天,我遇到了一个拿生命来爱我的男人,他该怎样心疼我的痴心和疼痛。
我只是突然想见到鲲。在寒假里,我几乎没有出门,在家里陪伴父母,他们只是两个脆弱苍老的老人,在这个城市里,孤独,忧伤.
我们约在一个陌生的茶馆,那里离我家很远,我坐公车经过了六站。
我喜欢坐靠窗的位置,因为那样可以看到车外的行人和一棵棵飞逝而过的梧桐。
梧桐的叶子已经枯黄脱落,我怀念夏天它们自由茂盛的样子,也许它们都变成了鲲的玻璃杯中随意飘舞的绿茶。在水中自由自在的舞动,好象是爱情的一种姿态,自由,深刻,有轻微的疼痛和不经意的叹息。
“哥!”我看到他坐在靠窗的桌前,他很安静的坐在那里,似乎等了很久。
他平静的看着我,没有说话,我也没有,我们没有共同的话题,除了姐姐。可是我们都不愿意谈到关于姐姐的一切。我的心突然像被一只手轻轻抚摸过,有些微的疼痛。
我看到了他手腕上系了很久很久的那个蝴蝶袋子,我伸出手拉过他的右手,他的手是温热的,可是我手指冰凉,在接触到他的温度之后发出寂寞的声音。他的表情有了一丝变化,他在想什么?我解开了这个蝴蝶,放进口袋里。
“哥,今天我们不要对着这个袋子说话好吗?”
我望着他,他也看着我,这是他第一次这样认真的看我,他能在我脸上发现什么?
我和姐姐长的很像,我知道,他在寻找姐姐的影子。
空气让人窒息,我心里有很多话,可是我找不到出口,我知道有些话,只能说给自己听。
“女人都是蛾,是吗?”
“扑火的那一种?”
我突然笑了起来,我终究不能说服自己,在他面前,我永远只是妹妹,一个19岁的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,因为我从19岁起就喊他哥哥,一直喊了7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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