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的味道

远芳

　　今年的雪来得很突兀，一夜之间，天地银装素裹．每次见到雪总是很兴奋，雪的洁白，雪的美丽．雪装饰了这个世界同时也装饰了我的梦．我站在阳台上，看美丽的雪景：小区的树枝上挂满了雪花，一朵，一朵，真如＂千树万树梨花开＂，街上行走的人披着一身风雪，我仿佛听到他们脚下踏雪的咯吱声．一定是很欢快的吧？车子慢慢地行驶着．估计是路有点滑．我看着雪中的街，街中的雪，就这样看着，儿子突然说：＂妈妈，我刚才吃了一口雪．雪是没有味道的．＂蓦然间，我想起了家乡，家乡也下雪了吧？
　　雪维系着我与家乡的记忆．每当下雪的日子我总会想起记忆里飘雪中的我及我生长的那个村庄．也许我并不是喜欢雪本身．而是一种情绪，雪中的情绪在雪中更清晰，记忆更美丽．小时候记得好象每年都下雪，每当下雪，我喜欢跟同学一起滚雪球，上学途中会一直滚到学校，那雪球里有我无忧的童年，有一种懵懂的希望．我喜欢一个人跑到无人走过的雪地上，留下一串串脚印，象极了车轮的痕迹，伸向远方，远方．那个时候总是很想知道很远的地方会是什么样．我什么时候能去远方看看？
　　下雪的日子．我的村庄总是很安静，人们坐在家里烤火，话着雪将带来的丰年．一脸的喜悦．一排排低矮的房子在雪绒花的簇拥下静卧着．村庄对面的山也被雪花装点得分外妖娆，偶尔会露出一点绿来，那鲜活的生命透出的是生机，是希望．
　　我离开家乡久矣，已经很多年没有看到家乡的雪了，恍惚中感觉这雪是从家乡飘过来的，我伸出手接一朵雪花，雪花很快消融，连同一起消融还有我的乡愁．雪花其实是有味道的，我想对儿子说．但我没有说，因为很多事只有长大后才能深深体会．
一直记得你的笑容
但我不愿把它比作什么
比喻是冷的，不动的
而你的笑容火一样生动
每一个寒风抖动的冬晨
我半睡半醒在他乡的被窝
把心事一层一层剥开.
象可怜的乞儿数着讨来的零钱
这么珍贵地数着，想着
常常错过初雪的来临
在别人雀跃地嬉戏里，我愿意
迟钝地偎进记忆之巢取暧

我以为这天地间的雪舞
能公平地等我醒来而长久怀想
我用它们覆盖我的白日梦
小心翼翼走上去，踩出一串脚印

踩，覆盖。多么可心的游戏
就象放牧你的笑容，让我沉醉不醒
但我疏忽了：雪是今年的第一场雪
它的突如其来正如它的突如其去
当我要收藏，那些冷艳的精灵
在我手心，鲜嫩地被焐化
一如你的笑容啊，飞走后
便再也没有重现
一直记得你的笑容
但我不愿把它比作什么
雪消融到泥土里去了,
你，消失在什么地方了？

　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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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下多了，让人有点生厌了．．．．．．
雪已成灾，不再美丽！